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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一】屈原离骚

《离骚》屈原

原文: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

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汨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唯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

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

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

杂申椒与菌桂兮,岂惟纫夫蕙茞!

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

何桀纣之猖披兮,夫惟捷径以窘步。

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

岂余身之殚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

荃不查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齌怒。

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

指九天以为正兮,夫惟灵修之故也。

曰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

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

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

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

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

冀枝叶之峻茂兮,愿俟时乎吾将刈。

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

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

羌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

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

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顑颔亦何伤。

掔木根以结茞兮,贯薜荔之落蕊。

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纚。

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

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

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

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

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

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

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

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

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

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

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

忽 反 顾 以 游 目 兮,将 往 观 乎 四 荒。

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

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

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女嬃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曰:

「鲧婞直以亡身兮,终然夭乎羽之野。

汝何博謇而好修兮,纷独有此姱节?

薋菉葹以盈室兮,判独离而不服。」

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

世并举而好朋兮,夫何茕独而不予听?

依前圣以节中兮,喟凭心而历兹。

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敶词:

启《九辩》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

不顾难以图后兮,五子用失乎家衖。

羿淫游以佚畋兮,又好射夫封狐。

固乱流其鲜终兮,浞又贪夫厥家。

浇身被服强圉兮,纵欲而不忍。

日康娱而自忘兮,厥首用夫颠陨。

夏桀之常违兮,乃遂焉而逢殃。

后辛之菹醢兮,殷宗用而不长。

汤、禹俨而祗敬兮,周论道而莫差。

举贤才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

皇天无私阿兮,览民德焉错辅。

夫维圣哲以茂行兮,苟得用此下土。

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

夫孰非义而可用兮?孰非善而可服?

阽余身而危死兮,览余初其犹未悔。

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菹醢。

曾歔欷余郁邑兮,哀朕时之不当。

揽茹蕙以掩涕兮,沾余襟之浪浪。

跪敷衽以陈辞兮,耿吾既得此中正。

驷玉虬以桀鹥兮,溘埃风余上征。

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

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

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

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

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

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

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夜。

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

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

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

时暧暧其将罢兮,结幽兰而延伫。

世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

朝吾将济于白水兮,登阆风而绁马。

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之无女。

溘吾游此春宫兮,折琼枝以继佩。

及荣华之未落兮,相下女之可诒。

吾令丰隆乘云兮,求宓妃之所在。

解佩纕以结言兮,吾令謇修以为理。

纷总总其离合兮,忽纬繣其难迁。

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

保厥美以骄傲兮,日康娱以淫游。

虽信美而无礼兮,来违弃而改求。

览相观于四极兮,周流乎天余乃下。

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娀之佚女。

吾令鸩为媒兮,鸩告余以不好。

雄鸠之鸣逝兮,余犹恶其佻巧。

心犹豫而狐疑兮,欲自适而不可。

凤皇既受诒兮,恐高辛之先我。

欲远集而无所止兮,聊浮游以逍遥。

及少康之未家兮,留有虞之二姚。

理弱而媒拙兮,恐导言之不固。

世溷浊而嫉贤兮,好蔽美而称恶。

闺中既以邃远兮,哲王又不寤。

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而与此终古?

索琼茅以筳篿兮,命灵氛为余占之。

曰:「两美其必合兮,孰信修而慕之?

思九州之博大兮,岂惟是其有女?」

曰:「勉远逝而无狐疑兮,孰求美而释女?

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

世幽昧以昡曜兮,孰云察余之善恶?

民好恶其不同兮,惟此党人其独异!

户服艾以盈要兮,谓幽兰其不可佩。

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珵美之能当?

苏粪壤以充祎兮,谓申椒其不芳。

欲从灵氛之吉占兮,心犹豫而狐疑。

巫咸将夕降兮,怀椒糈而要之。

百神翳其备降兮,九疑缤其并迎。

皇剡剡其扬灵兮,告余以吉故。

曰:「勉升降以上下兮,求矩矱之所同。

汤、禹俨而求合兮,挚、咎繇而能调。

苟中情其好修兮,又何必用夫行媒?

说操筑于傅岩兮,武丁用而不疑。

吕望之鼓刀兮,遭周文而得举。

宁戚之讴歌兮,齐桓闻以该辅。

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

恐鹈鴃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

何琼佩之偃蹇兮,众薆然而蔽之。

惟此党人之不谅兮,恐嫉妒而折之。

时缤纷其变易兮,又何可以淹留?

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

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

岂其有他故兮,莫好修之害也!

余以兰为可恃兮,羌无实而容长。

委厥美以从俗兮,苟得列乎众芳。

椒专佞以慢慆兮,樧又欲充夫佩帏。

既干进而务入兮,又何芳之能祗?

固时俗之流从兮,又孰能无变化?

览椒兰其若兹兮,又况揭车与江离?

惟兹佩之可贵兮,委厥美而历兹。

芳菲菲而难亏兮,芬至今犹未沬。

和调度以自娱兮,聊浮游而求女。

及余饰之方壮兮,周流观乎上下。

灵氛既告余以吉占兮,历吉日乎吾将行。

折琼枝以为羞兮,精琼爢以为粻。

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以为车。

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以自疏。

邅吾道夫昆仑兮,路修远以周流。

扬云霓之晻蔼兮,鸣玉鸾之啾啾。

朝发轫于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极。

凤皇翼其承旗兮,高翱翔之翼翼。

忽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而容与。

麾蛟龙使梁津兮,诏西皇使涉予。

路修远以多艰兮,腾众车使径待。

路不周以左转兮,指西海以为期。

屯余车其千乘兮,齐玉轪而并驰。

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委蛇。

抑志而弭节兮,神高驰之邈邈。

奏《九歌》而舞《韶》兮,聊假日以偷乐。

陟升皇之赫戏兮,忽临睨夫旧乡。

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

乱曰:已矣哉!

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

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作者简介

屈原(约公元前340-前278),名平,字原。又自云名正则,字灵均。中国战国末期楚国丹阳人,楚武王熊通之子屈瑕的后代。屈原是中国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之一,也是我国已知最早的著名诗人和伟大的政治家。他创立了“楚辞”这种文体(也就是创立了“词赋”这一文体),也开创了“香草美人”的传统。《离骚》、《九章》、《九歌》、《天问》是屈原最主要的代表作。 屈原早年受楚怀王信任,任左徒、三闾大夫,常与怀王商议国事,参与法律的制定,主张彰明法度,举贤任能,改革政治,联齐抗秦。同时主持外交事务。主张楚国与齐国联合,共同抗衡秦国。在屈原努力下,楚国国力有所增强。但由于自身性格耿直加之他人谗言与排挤,屈原逐渐被楚怀王疏远。前3,屈原反对楚怀王与秦国订立黄棘之盟,但是楚国还是彻底投入了秦的怀抱。使得屈原亦被楚怀王逐出郢都,流落到汉北。屈原被逐出郢都,流放期间,屈原感到心中郁闷,开始文学创作,在作品中洋溢着对楚地楚风的眷恋和为民报国的热情。其作品文字华丽,想象奇特,比喻新奇,内涵深刻,成为中国文学的起源之一。前278年,秦国大将白起挥兵南下,攻破了郢都,屈原在绝望和悲愤之下怀大石投汨罗江而死。[2]

近代少数学者对屈原的存在表示怀疑的说法是缺乏根据的。

《屈原列传》说屈原名平,字原。而《离骚》中则自称名正则,字灵均,这是前者的转写化名。“正则”与“灵均”是平和原二字的引申义。

关于屈原的出生年月日,《离骚》中自述:“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对此有不同解释,大致可分两说:一是王逸说,他认为“摄提”是“摄提格”的省称,屈原生于“太岁在寅,正月始春,庚寅之日”,即寅年寅月寅日;二是朱熹说,他认为“摄提”是天上星座名,并不说明什么年份,两句只是说屈原生于寅月寅日,但年份不明。二说之中,王逸说更为流行,但因所据历法不同,结论各异。浦江清推定屈原于楚威王元年(公元前339)正月十四日生,这一结论较为精细。

屈原的远祖是颛顼高阳氏,应是夏氏族的一部分。据《史记·楚世家》说,高阳氏六代孙名季连,是楚的创业始祖,姓。周成王时,季连的曾孙熊绎受封于楚,居丹阳(今湖北秭归),传至熊通(一作达),就是楚武王。其子瑕,封采邑于屈,子孙就以屈为氏,所以屈是楚国姓的分支。自春秋以来,屈姓历世都担任楚国的显要职位,担任高级官职莫敖的有屈重、屈完、屈荡(前后两见)、屈到、屈建、屈生等,多半是父子相传。

屈原的父亲,《离骚》中称其名为伯庸,可能也是化名。另外,传说中屈原还有一姊。

屈原所得姓的屈地,今已很难确指在何处。屈原故里只能据汉以后各家之说来推断,诸说中以丹阳秭归的传说为最多。丹阳即楚始封之地。郦道元《水经注·江水注》引袁山松《宜都记》说:“秭归,盖楚子熊绎之始国而屈原之乡里也,原田宅于今具存”,“秭归县东北数十里有屈原旧田宅,虽畦堰縻漫,犹保原田之称也。县北一百六十里有屈原故宅,累石为室基,名其地曰乐平里。宅之东北六十里有女媭庙,捣衣石犹存。”这是汉魏以来关于屈原故里的最具体的说法。

屈原的政治活动屈原是战国时期楚国重要政治家。他的一生在激烈复杂的政治斗争中度过。了解他的政治活动经历,是研究屈原思想和文学成就的`重要前提。

自屈瑕任莫敖后,这个职位几乎全由屈氏子孙世袭。其职位仅次于令尹。《屈原列传》说屈原曾为楚怀王左徒。据现有史料可以考知的战国时期担任过楚左徒的,仅屈原与春申君二人。春申君以左徒升为令尹,与楚旧制莫敖升为令尹相同。而从《屈原列传》所载屈原在内政、外交方面担负的职责来看,左徒亦与莫敖职位相当,可能就是春秋时代的莫敖。屈原与怀王同祖,他当左徒,是以宗亲而任重臣。

屈原在政治上的活动,据《屈原列传》所载,并用屈原作品相印证,主要有:内政方面辅佐怀王,议论国事及应对宾客,起草宪令及变法;外交方面参加合纵派与秦斗争,两度出使于齐。

屈原的政治活动是和当时历史发生变革的情况相联系的。春秋时期周王朝的统治制度已不能适应社会形势发展的要求,诸侯国家都已自成中心,相互争霸,楚国的形势与中原各国有相似之处,并由于地理和政治上的有利条件,发展成新兴大国。战国时期,各诸侯国先后实行了不同程度的改革,经过长期兼并,形成了七雄并峙的新局面,其中又以秦、楚为最强。

屈原辅佐楚怀王,正在七雄激烈争斗之时。屈原起初很受怀王信任重用,怀王让他“造为宪令”,即主持国家政令的起草、宣布等事项。“宪令”涉及推行变法之事。楚国在悼王时,已有吴起变法的先例。怀王初年,也想有一番作为,曾争到合纵之长,因而屈原希望变旧更新,一度受到怀王的支持。可是,楚国的变法本来就不够彻底,政权主要掌握在贵族重臣中,他们为了保持个人禄位而反对变法。

当时楚国朝廷中佞臣充斥,与屈原同列的有上官大夫。他心怀嫉妒,与屈原争宠,屈原起草宪令未定,上官大夫欲夺其稿,屈原不予,他就向怀王进谗言,说:“王使屈平为令,众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曰以为非我莫能为也。”怀王庸懦昏聩,不加辨明,就怒疏屈原。屈原的被疏远,根本原因在于他的政治改革计划触犯了贵族利益,遭到旧贵族们的中伤打击。

屈原和旧贵族集团的斗争,还表现在对外政策上。屈原分析了当时形势,坚决主张联合齐国、抗击秦国的策略,这是对楚国有利的正确策略,怀王曾采纳他的主张,并派他出使齐国。屈原被疏远后,秦国派张仪出使楚国,以土地诱惑楚怀王。目光短浅的怀王就改变了对外政策,采取绝齐亲秦方针,结果使楚国在政治上、外交上吃了大亏。怀王恼怒,又轻率出兵伐秦。由于没有齐国的支援,被秦国打得大败,还丧失了汉中之地。在危殆的形势下,屈原曾被怀王再次派往齐国,以图修复两国交好。但不久,秦昭王又提出秦楚两国联姻,要与楚王会面,屈原谏阻说:“秦,虎狼之国,不可信,不如无行!”怀王之子子兰却劝怀王去秦,说:“奈何绝秦欢?”怀王终于去了秦国,果然被扣留,最后客死于秦。当时屈原已被逐出朝廷,流放到汉北地区。

楚怀王死了以后,长子顷襄王继位,以其弟子兰为令尹。当时,楚国人都责怪子兰劝怀王入秦的过错,所以,屈原受到广泛的同情。但子兰非但不思其过,反而唆使上官大夫向顷襄王诽谤屈原。顷襄王在一怒之下,再次把屈原流放到江南地区。大约此时郢都在庄暴郢之后,“百姓震愆”,“民离散而相失”,他只得去故乡而就远。辗转流离在沅、湘一带大概有九年之久。他远离故国,又无职位,对于国家、宗族之事只有悲叹而已。于是,他又慢慢地顺着沅江,向长沙走去。屈原回楚都既不可能,远游、求贤又不成,这时他“被发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最后,在无可奈何之际,他自沉于汨罗江中,以明其忠贞爱国之怀。

除左徒外,屈原还曾担任过“三闾大夫”一职。三闾即楚宗室昭、屈、景三姓聚居之所,三闾大夫应当就是春秋、战国以来晋、鲁等国的公族大夫,职务是管理宗族事务,教育贵族子弟,汉代的宗正与之相当。屈原之为三闾大夫,肩负着教育宗族胄子的重任。这在《离骚》中有很清楚的表述:“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冀枝叶之峻茂兮,愿竢时乎吾将刈。”他为培养后备人材付出了大量心血,但结果却是“兰芷变而不芳,荃蕙化而为茅”,他辛勤培育的一批人,竟变成了反对自己的敌对力量,使他感到极大的苦痛。

屈原的思想和创作屈原学识渊博。他对天文、地理、礼乐制度、周以前各代的治乱兴衰和一些重要的历史传说,都很熟悉;对于春秋以来各大国的历史和一些重要人物,也很了解;而对楚国先王的创业史,尤为精熟。在这广阔的领域里,他总结了许多经世治平之理,提出了深刻的见解。在屈原的作品中,随处都表现出强烈的忧国忧民、忠君致治的思想感情。

【篇二】屈原离骚

屈原离骚 名句

1、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翻译:前路漫漫、又长又远啊,(但是)我(就算是)上天入地,也将会对它进行求解探索!

2、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翻译:(我)常常大声地叹息并流着眼泪„(因为我)为人民生活处境的艰难而感到哀伤啊!

3、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翻译:(如果)也是我内心所喜欢并认为好的.,就算是为了它死上许多次,也不会有丝毫的后悔!

4、指九天以为正兮,夫惟灵修之故也。

翻译:指着苍天为我作证(对天发誓),(我所有的行为忧虑等)都是因为大王你的缘故啊。(意即为楚王尽忠的缘故))“灵修”指代楚王)

5、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翻译: 语出屈原《离骚》。“坠露”与“落英”都是高洁芬芳之物,诗人说以之为食,是就精神素养而言,与字面意义无涉.此句意象玲珑,境界虚空,读之如醍醐灌顶,使人心地一片澄明。

【篇三】屈原离骚

作者:屈原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汨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唯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

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杂申椒与菌桂兮,岂惟纫夫蕙茞!

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何桀纣之昌披兮,夫惟捷径以窘步。

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岂余身之殚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荃不查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齌怒。

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指九天以为正兮,夫惟灵修之故也。

曰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

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

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冀枝叶之峻茂兮,愿俟时乎吾将刈。

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

羌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

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顑颔亦何伤。掔木根以结茞兮,贯薜荔之落蕊。

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纚。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

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茞。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

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忳郁邑余佗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

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

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

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

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

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

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

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女嬃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曰:

「鲧婞直以亡身兮,终然夭乎羽之野。汝何博謇而好修兮,纷独有此姱节?

薋菉葹以盈室兮,判独离而不服。」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

世并举而好朋兮,夫何茕独而不予听?依前圣以节中兮,喟凭心而历兹。

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敶词:启《九辩》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

不顾难以图后兮,五子用失乎家衖。羿淫游以佚畋兮,又好射夫封狐。

固乱流其鲜终兮,浞又贪夫厥家。浇身被服强圉兮,纵欲而不忍。

日康娱而自忘兮,厥首用夫颠陨。夏桀之常违兮,乃遂焉而逢殃。

后辛之菹醢兮,殷宗用而不长。汤、禹俨而祗敬兮,周论道而莫差。

举贤才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皇天无私阿兮,览民德焉错辅。

夫维圣哲以茂行兮,苟得用此下土。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

夫孰非义而可用兮?孰非善而可服?阽余身而危死兮,览余初其犹未悔。

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菹醢。曾歔欷余郁邑兮,哀朕时之不当。

揽茹蕙以掩涕兮,沾余襟之浪浪。跪敷衽以陈辞兮,耿吾既得此中正。

驷玉虬以桀鹥兮,溘埃风余上征。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

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

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

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夜。

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

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时暧暧其将罢兮,结幽兰而延伫。

世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朝吾将济于白水兮,登阆风而绁马。

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之无女。溘吾游此春宫兮,折琼枝以继佩。

及荣华之未落兮,相下女之可诒。吾令丰隆乘云兮,求宓妃之所在。

解佩纕以结言兮,吾令謇修以为理。纷总总其离合兮,忽纬繣其难迁。

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保厥美以骄傲兮,日康娱以淫游。

虽信美而无礼兮,来违弃而改求。览相观于四极兮,周流乎天余乃下。

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娀之佚女。吾令鸩为媒兮,鸩告余以不好。

雄鸠之鸣逝兮,余犹恶其佻巧。心犹豫而狐疑兮,欲自适而不可。

凤皇既受诒兮,恐高辛之先我。欲远集而无所止兮,聊浮游以逍遥。

及少康之未家兮,留有虞之二姚。理弱而媒拙兮,恐导言之不固。世溷浊而嫉贤兮,好蔽美而称恶。

闺中既以邃远兮,哲王又不寤。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而与此终古?

索琼茅以筳篿兮,命灵氛为余占之。曰:「两美其必合兮,孰信修而慕之?

思九州之博大兮,岂惟是其有女?」曰:「勉远逝而无狐疑兮,孰求美而释女?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

世幽昧以昡曜兮,孰云察余之善恶?民好恶其不同兮,惟此党人其独异!

户服艾以盈要兮,谓幽兰其不可佩。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珵美之能当?

苏粪壤以充祎兮,谓申椒其不芳。欲从灵氛之吉占兮,心犹豫而狐疑。

巫咸将夕降兮,怀椒糈而要之。百神翳其备降兮,九疑缤其并迎。

皇剡剡其扬灵兮,告余以吉故。曰:「勉升降以上下兮,求矩矱之所同。

汤、禹俨而求合兮,挚、咎繇而能调。苟中情其好修兮,又何必用夫行媒?

说操筑于傅岩兮,武丁用而不疑。吕望之鼓刀兮,遭周文而得举。

宁戚之讴歌兮,齐桓闻以该辅。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

恐鹈鴃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何琼佩之偃蹇兮,众薆然而蔽之。

惟此党人之不谅兮,恐嫉妒而折之。时缤纷其变易兮,又何可以淹留?

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

岂其有他故兮,莫好修之害也!余以兰为可恃兮,羌无实而容长。

委厥美以从俗兮,苟得列乎众芳。椒专佞以慢慆兮,樧又欲充夫佩帏。

既干进而务入兮,又何芳之能祗?固时俗之流从兮,又孰能无变化?

览椒兰其若兹兮,又况揭车与江离?惟兹佩之可贵兮,委厥美而历兹。

芳菲菲而难亏兮,芬至今犹未沬。和调度以自娱兮,聊浮游而求女。

及余饰之方壮兮,周流观乎上下。灵氛既告余以吉占兮,历吉日乎吾将行。

折琼枝以为羞兮,精琼爢以为粻。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以为车。

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以自疏。邅吾道夫昆仑兮,路修远以周流。

扬云霓之晻蔼兮,鸣玉鸾之啾啾。朝发轫于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极。

凤皇翼其承旗兮,高翱翔之翼翼。忽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而容与。

麾蛟龙使梁津兮,诏西皇使涉予。路修远以多艰兮,腾众车使径待。

路不周以左转兮,指西海以为期。屯余车其千乘兮,齐玉轪而并驰。

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委蛇。抑志而弭节兮,神高驰之邈邈。

奏《九歌》而舞《韶》兮,聊假日以偷乐。陟升皇之赫戏兮,忽临睨夫旧乡。

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乱曰:已矣哉!

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翻译:

我是古帝高阳氏的子孙,我已去世的父亲字伯庸。

岁星在寅那年的孟春月,正当庚寅日那天我降生。

父亲仔细揣测我的生辰,于是赐给我相应的美名:

父亲把我的名取为正则,同时把我的字叫作灵均。

天赋给我很多良好素质,我不断加强自己的修养。

我把江离芷草披在肩上,把秋兰结成索佩挂身旁。

光阴似箭我好像跟不上,岁月不等待人令我心慌。

早晨我在大坡采集木兰,傍晚在小洲中摘取宿莽。

时光迅速逝去不能久留,四季更相代谢变化有常。

我想到草木已由盛到衰,恐怕自己身体逐渐衰老。

何不利用盛时扬弃秽政,为何还不改变这些法度?

乘上千里马纵横驰骋吧,来呀,我在前引导开路!

从前三后公正德行完美,所以群贤都在那里聚会。

杂聚申椒菌桂似的人物,岂止联系优秀的茝和蕙。

唐尧虞舜多么光明正直,他们沿着正道登上坦途。

夏桀殷纣多么狂妄邪恶,贪图捷径必然走投无路。

结党营私的人苟安享乐,他们的前途黑暗而险阻。

难道我害怕招灾惹祸吗,我只担心祖国为此覆没。

前前后后我奔走照料啊,希望君王赶上先王脚步。

你不深入了解我的忠心,反而听信谗言对我发怒。

我早知道忠言直谏有祸,原想忍耐却又控制不住。

上指苍天请它给我作证.一切都为了君王的缘故。

你以前既然和我有成约,现另有打算又追悔当初。

我并不难于与你别离啊,只是伤心你的反反复复。

我已经栽培了很多春兰,又种植香草秋蕙一大片。

分垄培植了留夷和揭车,还把杜衡芳芷套种其间。

我希望它们都枝繁叶茂,等待着我收割的那一天。

它们枯萎死绝有何伤害,使我痛心的是它们质变。

大家都拚命争着向上爬,利欲熏心而又贪得无厌。

他们猜疑别人宽恕自己,他们勾心斗角相互妒忌。

急于奔走钻营争权夺利,这些不是我追求的东西。

只觉得老年在渐渐来临,担心美好名声不能树立。

早晨我饮木兰上的露滴,晚上我用菊花残瓣充饥。

只要我的情感坚贞不易,形消骨立又有什么关系。

我用树木的根编结茝草,再把薜荔花蕊穿在一起。

我拿菌桂枝条联结蕙草,胡绳搓成绳索又长又好。

我向古代的圣贤学习啊,不是世间俗人能够做到。

我与现在的人虽不相容,我却愿依照彭咸的"遗教。

我揩着眼泪啊声声长叹,可怜人生道路多么艰难。

我虽爱好修洁严于责己,早晨被辱骂晚上又丢官。

他们攻击我佩带蕙草啊,又指责我爱好采集茝兰。

这是我心中追求的东西,就是多次死亡也不后悔。

怨就怨楚王这样糊涂啊,他始终不体察别人心情。

那些女人妒忌我的丰姿,造谣诬蔑说我妖艳好淫。

庸人本来善于投机取巧,背弃规矩而又改变政策。

违背是非标准追求邪曲,争着苟合取悦作为法则。

忧愁烦闷啊我失意不安,现在孤独穷困多么艰难。

宁可马上死去魂魄离散,媚俗取巧啊我坚决不干。

雄鹰不与那些燕雀同群,原本自古以来就是这般。

方和圆怎能够互相配各,志向不同何能彼此相安。

宁愿委曲心志压抑情感,宁把斥责咒骂统统承担。

保持清白节操死于直道,这本为古代圣贤所称赞!

后悔当初不曾看清前途,迟疑了一阵我又将回头。

调转我的车走回原路啊,趁着迷途未远赶快罢休。

我打马在兰草水边行走,跑上椒木小山暂且停留。

既然进取不成反而获罪,那就回来把我旧服重修。

我要把菱叶裁剪成上衣,我并用荷花把下裳织就。

没有人了解我也就罢了,只要内心真正馥郁芳柔。

把我的帽子加得高高的,把我的佩带增得长悠悠。

虽然芳洁污垢混杂一起,只有纯洁品质不会腐朽。

我忽然回头啊纵目远望,我将游观四面遥远地方。

佩着五彩缤纷华丽装饰,散发出一阵阵浓郁清香。

人们各有自己的爱好啊,我独爱好修饰习以为常。

即使粉身碎骨也不改变,难道我能受警戒而彷徨!

姐姐对我遭遇十分关切,她曾经一再地向我告诫。

她说“鲧太刚直不顾性命,结果被杀死在羽山荒野。

你何忠言无忌爱好修饰,还独有很多美好的节操。

满屋堆着都是普通花草,你却与众不同不肯佩服。

众人无法挨家挨户说明,谁会来详察我们的本心。

世上的人都爱成群结伙,为何对我的话总是不听?”

我以先圣行为节制性情,愤懑心情至今不能平静。

渡过沅水湘水向南走去,我要对虞舜把道理讲清:

“夏启偷得《九辩》和《九歌》啊,他寻欢作乐而放纵忘情。

不考虑将来看不到危难,因此武观得以酿成内乱。

后羿爱好田猎溺于游乐,对射杀大狐狸特别喜欢。

本来淫乱之徒无好结果,寒浞杀羿把他妻子霸占。

寒浇自恃有强大的力气,放纵情欲不肯节制自己。

天天寻欢作乐忘掉自身,因此他的脑袋终于落地。

夏桀行为总是违背常理,结果灾殃也就难以躲避。

纣王把忠良剁成肉酱啊,殷朝天下因此不能久长。

商汤夏禹态度严肃恭敬,正确讲究道理还有文王。

他们都能选拔贤者能人,遵循一定准则不会走样。

上天对一切都公正无私,见有德的人就给予扶持。

只有古代圣王德行高尚,才能够享有天下的土地。

回顾过去啊把将来瞻望,看到了做人的根本道理。

哪有不义的事可以去干,哪有不善的事应该担当。

我虽然面临死亡的危险,毫不后悔自己当初志向。

不度量凿眼就削正榫头,前代的贤人正因此遭殃。”

我泣声不绝啊烦恼悲伤,哀叹自己未逢美好时光。

拿着柔软蕙草揩抹眼泪,热泪滚滚沾湿我的衣裳。

铺开衣襟跪着慢慢细讲,我已获得正道心里亮堂。

驾驭着玉虬啊乘着凤车,在风尘掩翳中飞到天上。

早晨从南方的苍梧出发,傍晚就到达了昆仑山上。

我本想在灵琐稍事逗留,夕阳西下已经暮色苍茫。

我命令羲和停鞭慢行啊,莫叫太阳迫近崦嵫山旁。

前面的道路啊又远又长,我将上上下下追求理想。

让我的马在咸池里饮水,把马缰绳拴在扶桑树上。

折下若木枝来挡住太阳,我可以暂且从容地徜徉。

叫前面的望舒作为先驱,让后面的飞廉紧紧跟上。

鸾乌凤凰为我在前戒备,雷师却说还没安排停当。

我命令凤凰展翅飞腾啊,要日以继夜地不停飞翔。

旋风结聚起来互相靠拢,它率领着云霓向我迎上。

云霓越聚越多忽离忽合,五光十色上下飘浮荡漾。

我叫天门守卫把门打开,他却倚靠天门把我呆望。

日色渐暗时间已经晚了,我纽结着幽兰久久徜徉。

这个世道混浊善恶不分,喜欢嫉妒别人抹煞所长。

清晨我将要渡过白水河,登上阆风山把马儿系着。

忽然回头眺望涕泪淋漓,哀叹高丘竟然没有美女。

我飘忽地来到春宫一游,折下玉树枝条增添佩饰。

趁琼枝上花朵还未凋零,把能受馈赠的美女找寻。

我命令云师把云车驾起,我去寻找宓妃住在何处。

解下佩带束好求婚书信,我请蹇修前去给我做媒。

云霓纷纷簇集忽离忽合,很快知道事情乖戾难成。

晚上宓妃回到穷石住宿,清晨到洧盘把头发洗濯。

宓妃仗着貌美骄傲自大,成天放荡不羁寻欢作乐。

她虽然美丽但不守礼法,算了吧放弃她另外求索。

我在天上观察四面八方,周游一遍后我从天而降。

遥望华丽巍峨的玉台啊,见有娀氏美女住在台上。

我请鸩鸟前去给我做媒,鸩鸟却说那个美女不好。

雄鸠叫唤着飞去说媒啊,我又嫌它过分诡诈轻佻。

我心中犹豫而疑惑不定,想自己去吧又觉得不妙。

凤凰已接受托付的聘礼,恐怕高辛赶在我前面了。

想到远方去又无处安居,只好四处游荡流浪逍遥。

趁少康还未结婚的时节,还留着有虞国两位阿娇。

媒人无能没有灵牙利齿,恐怕能说合的希望很小。

世间混乱污浊嫉贤妒能,爱障蔽美德把恶事称道。

闺中美女既然难以接近,贤智君王始终又不醒觉。

满腔忠贞激情无处倾诉,我怎么能永远忍耐下去!

我找来了灵草和细竹片,请求神巫灵氛为我占卜。

“听说双方美好必将结合看谁真正好修必然爱慕。

想到天下多么辽阔广大,难道只在这里才有娇女?”

“劝你远走高飞不要迟疑,谁寻求美人会把你放弃?

世间什么地方没有芳草,你又何必苦苦怀恋故地?

世道黑暗使人眼光迷乱,谁又能够了解我们底细?

人们的好恶本来不相同,只是这邦小人更加怪异。

人人都把艾草挂满腰间,说幽兰是不可佩的东西。

对草木好坏还分辨不清,怎么能够正确评价玉器?

用粪土塞满自己的香袋,反说佩的申椒没有香气。”

想听从灵氛占卜的好卦,心里犹豫迟疑决定不下。

听说巫咸今晚将要降神,我带着花椒精米去接他。

天上诸神遮天蔽日齐降,九疑山的众神纷纷迎迓。

他们灵光闪闪显示神灵,巫咸又告诉我不少佳话。

他说“应该努力上天下地,去寻求意气相投的同道。

汤禹为人严正虚心求贤,得到伊尹皋陶君臣协调。

只要内心善良爱好修洁,又何必一定要媒人介绍?

傅说拿祷杵在傅岩筑墙,武丁毫不犹豫用他为相。

太公吕望曾经做过屠夫,他被任用是遇到周文王。

宁戚喂牛敲着牛角歌唱,齐桓公听见后任为大夫。

趁现在年轻大有作为啊,施展才能还有大好时光。

只怕杜鹃它叫得太早啊,使得百草因此不再芳香。”

为什么这样美好的琼佩,人们却要掩盖它的光辉。

想到这邦小人不讲信义,恐怕出于嫉妒把它摧毁。

时世纷乱而变化无常啊,我怎么可以在这里久留。

兰草和芷草失掉了芬芳,荃草和惠草也变成茅莠。

为什么从前的这些香草,今天全都成为荒蒿野艾。

难道还有什么别的理由,不爱好修洁造成的祸害。

我还以为兰草最可依靠,谁知华而不实虚有其表。

兰草抛弃美质追随世俗,勉强列入众芳辱没香草。

花椒专横谄媚十分傲慢,茱萸想进香袋冒充香草。

它们既然这么热心钻营,又有什么香草重吐芳馨。

本来世态习俗随波逐流,又还有谁能够意志坚定?

看到香椒兰草变成这样,何况揭车江离能不变心。

只有我的佩饰最可贵啊,保持它的美德直到如今。

浓郁的香气难以消散啊,到今天还在散发出芳馨。

我调度和谐地自我欢娱,姑且飘游四方寻求美女。

趁着我的佩饰还很盛美,我要周游观访上天下地。

灵氛已告诉我占得吉卦,选个好日子我准备出发。

折下玉树枝叶作为肉脯,我舀碎美玉把干粮备下。

给我驾车啊用飞龙为马,车上装饰着美玉和象牙。

彼此不同心怎能配合啊,我将要远去主动离开他。

我把行程转向昆仑山下,路途遥远继续周游观察。

云霞虹霓飞扬遮住阳光,车上玉铃丁当响声错杂。

清晨从天河的渡口出发,最远的西边我傍晚到达。

凤凰展翅承托着旌旗啊,长空翱翔有节奏地上下。

忽然我来到这流沙地段,只得沿着赤水行进缓缓。

指挥蛟龙在渡口上架桥,命令西皇将我渡到对岸。

路途多么遥远又多艰险,我传令众车在路旁等待。

经过不周山向左转去啊,我的目的地已指定西海。

我再把成千辆车子聚集,把玉轮对齐了并驾齐驱。

驾车的八龙蜿蜒地前进,载着云霓旗帜随风卷曲。

定下心来啊慢慢地前行,难控制飞得远远的思绪。

演奏着《九歌》跳起《韶》舞啊,且借大好时光寻求欢娱。

太阳东升照得一片明亮,忽然看见我思念的故乡。

我的仆从悲伤马也感怀,退缩回头不肯走向前方。

尾声:“算了吧!

国内既然没有人了解我,我又何必怀念故国旧居。

既然不能实现理想政治,我将追随彭成安排自己。”

【篇四】屈原离骚

关于《离骚》作者屈原

【原文】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

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此度?

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

作者生平

屈原(约公元前340-前278),中国古代伟大的爱国诗人。汉族,出生于楚国丹阳,名平,字原。战国时期楚国贵族出身,任三闾大夫、左徒,兼管内政外交大事。他主张对内举贤能,修明法度,对外力主联齐抗秦。后因遭贵族排挤,被流放沅、湘流域。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一举攻破楚国首都郢都。

忧国忧民的屈原在长沙附近汩罗江怀石自杀,端午节据说就是他的忌日。

他写下许多不朽诗篇,成为中国古代浪漫主义诗歌的奠基者,在楚国民歌的基础上创造了新的诗歌体裁楚辞。主要作品有《离骚》、《九章》、《九歌》等。在诗中抒发了炽热的爱国主义思想感情,表达了对楚国的热爱,体现了他对理想的不懈追求和为此九死不悔的精神。他创造的“楚辞”文体在中国文学史上独树一帜,与《诗经》并称“风骚”二体,对后世诗歌创作产生积极影响。

名家评价

《荀子.不苟篇第三》:君子行不贵苟难,说不贵苟察,名不贵苟传,唯其当之为贵。故怀负石而投河,是行之难为者也,而申徒狄能之。然而君子不贵者,非礼义之中也。

汉武帝是汉代第一个热爱屈原作品的皇帝。而所作赋达82篇之多的淮南王刘安,则是对《离骚》作了很高评价的第一位文学理论家。刘安称《离骚》兼有《国风》、《小雅》之长,它体现了屈原“浮游尘埃之外”的人格风范,可“与日月争光”。其后,司马迁为屈原作传,不仅照录了刘安的这些警句,还进一步把《离骚》和孔子删定《春秋》相提并论。他称前者“其文约,其辞微,其志洁,其行廉……”,

但是,后汉的历史学家班固却不以司马迁对屈原之评赞为然。虽然”弘博丽雅,为辞赋宗。后世莫不斟酌其英华,则象其从空。”但,他对屈原的评价是:“虽非是明智之士,可谓妙才也。”以贬为主班他指出,称屈原和《离骚》可“与日月争光”云云,“斯论似过其真”。班固的人生观是“全命避害,不受世患”。他以为屈原应像《诗·大雅》所谓的“‘即明且哲,以保其身’斯为贵矣!”他批评屈原不应“露才扬己,责数怀王,怨恶椒兰,愁神苦思,强非其人,忿怼不容,沉江而死”。他也不同意屈原把大量的神话传说融入作品中,多称昆仑、冥婚、宓妃虚无之语,皆非法度之正,经义所在。

【篇五】屈原离骚

《离骚》是屈原自叙平生的长篇抒情诗。它的名称有双重涵义:从音乐方面来说,《离骚》,可能是楚国普遍流行的一种歌曲的名称。游国恩曰:“《楚辞·大招》有‘伏羲驾辩,楚劳商只’之文,王逸注云:‘驾辩、劳商,皆曲名也。’‘劳商’与‘离骚’为双声字,或即同实而异名。西汉末年,赋家扬雄曾仿屈原的《九章》,自《惜诵》以下至《怀沙》一卷,名曰《畔牢愁》。‘牢’‘愁’为叠韵字,韦昭解为‘牢骚’,后人常说发泄不平之气为‘发牢骚’,大概是从这里来的。”(《楚辞论文集》)这一论证是确切的。屈原的创作是从楚国的民间文学汲取丰富的泉源,既然他的作品内容,“书楚语,作楚声,纪楚地,名楚物”(黄伯思《翼骚序》),那末作品的名称袭用民间歌曲的旧题,更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当然,这一句词并非有声无义。司马迁《史记 ·屈原列传》引刘安的话,说:“《离骚》者,犹‘离忧’也。”《离骚》就是“离忧”,也就是前面所说的“劳商”“牢愁”和“牢骚”,都是一声之转的同义词,同样是表示一种抑郁不平的情感。《史记》本传说屈原“忧愁幽思而作《离骚》”,足见标题是决定于作品的内容,而标题的音乐意义和作品的内容是统一的。 “离忧”“离骚”以及“劳商”“牢愁”“牢骚”,都是双声或叠韵字所组成的联绵词,只是一个完整的意义。班固《赞骚序》说:“离,遭也;骚,忧也。明己遭忧作辞也。”王逸《楚辞章句》说:“离,别也;骚,愁也。”显然,他们都是在替司马迁“‘离骚’者,犹‘离忧’也”这句话做注脚,但却误会了司马迁的原意。又,项安世《项氏家说》说:“‘楚语’:‘德义不行,则迩者骚离。’韦昭曰:‘骚,愁也;离,畔也。’盖楚人之语,自古如此。屈原《离骚》必是以离畔为愁而赋之。”也是把“离”和“骚”分成两个字来讲。把两个字义凑成一个词义,以致理解不同,纷歧百出,都是由于不明词性的缘故。

本篇原名《离骚》,到了东汉王逸的《楚辞章句》却称之为《离骚经》。他的解释是:“离,别也;骚,愁也;经,径也。言己放逐离别,中心愁思,犹依道径以风谏君也。”这话的牵强附会,无待辨明。“经”,当然是经典的意思。《离骚》是屈原的代表作,把《离骚》下面加上一个“经”字,正如洪兴祖所说,“古人引《离骚》未有言经者,盖后世之士祖述其词,尊之为经耳。”(《楚辞补注》)又,本篇也有人简称之为《骚》,如刘勰的《文心雕龙》就以《辨骚》名篇;甚至有人竟把屈原的作品以及后来模仿屈原的作品都称之为“骚体”。这也是原于王逸,因为他在《楚辞章句》里,把凡是他认为是屈原的作品概题为《离骚》,凡是模仿屈原的作品概题为《续离骚》。如《九歌》,题作《离骚·九歌》,《九辩》,题作《续离骚·九辩》。这些名称,虽然相沿已久,但并不合逻辑。复次,本篇也有人称为《离骚赋》。这起源于汉朝,因为“汉赋”的表现形式是从“楚辞”演化而来,所以汉朝人的眼光里,屈原的作品无一不属于“赋”的范畴。司马迁说屈原 “乃作《怀沙》之赋”(本传),班固《汉书·艺文志》著录屈原的作品二十五篇,则更进一步都称之为“赋”。其实,“赋”到汉朝才成为文学形式上一种专门体制。称屈原作品为“赋”,由于受了汉朝人对“辞”“赋”的概念混淆不清的影响,是不恰当的。

关于本篇的写作时代,过去和现在都有许多不同的看法。据《史记》本传记载,是叙述在上官大夫夺稿,“(怀)王怒而疏屈平”之后。但这并不等于说,就是这一年的事;而只是说,《离骚》是屈原政治上失意以后的作品。这里所指的时间是广泛的。但《离骚》作于楚怀王的时代,这一点完全可以肯定。究竟是哪一年呢?远在二千年前的司马迁已经感到文献不足征的困难,而无法作出绝对的论断。当然,今天更不能加以主观的臆测。可是,在司马迁的提示下,如果作进一步的探讨,多少还可以寻找出一点关于这一问题的消息。我以为《离骚》既然是一篇抒情诗,而它的具体内容又属于自叙传的性质,则作品本身有关客观事件的叙述,个人遭遇的"因由,情感上所表现的忧愤之深广,创作上所表现的气魄之雄伟,这一切,都透露了它自身产生的时期:既不可能是少时的作品,也不会是晚年的创制,最适合的那只有是四十左右的中年时期。篇中关于年龄的叙述,处处都证实了这点。我们试把篇首“恐美人之迟暮”,篇中“老冉冉其将至兮”,篇末“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其犹未央”等句综合起来,互相印证,就不难得出一个整体的理解:假如是三十以下的少年人,无论怎样多愁善感,也不会说出这样老声老气的话;但要把它作为五十以上的人的语气也不妥贴,因为那就谈不上“时亦其犹未央”了。屈原四十左右正是楚怀王的末期,当时楚国屡次兵败地削,怀王主张不定,楚国政府内部亲秦派和抗秦派之间的斗争非常剧烈。寻绎《离骚》文义和上述的时代背景,是完全吻合的。

本篇是屈原用血泪所凝成的生命挽歌,作品的波澜壮阔,气象万千,正反映了作者丰富而复杂的斗争生活,坚贞而炽烈的爱国心情;精神实质的内在联系,使得它成为天衣无缝,冠绝千古的名篇。可是后世读者的欣赏往往停留在音调的铿锵,词藻的瑰丽的上面。甚至有人认为“古今文章无首尾者惟庄骚两家”。说它“哀乐之极,笑啼无端;笑啼之极,言语无端。”(陈继儒语)这种似是而非的十分抽象的模糊概念,其结果必然陷于不可知论。关于本篇的主题思想及其篇章结构除了上面分段说明(见译注)外。兹提出下列几点:

第一,本篇以现实的火热斗争作为通篇的主题思想,它不但说明了屈原和贵族的腐化恶劣势力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而且反映了他是怎样在残酷考验中战胜了自己思想里脆弱的一面,完成了他那种坚强的具有伟大悲剧意义的高尚人格。围绕着这一核心,层层深入。例如女媭、灵氛、巫咸三大段谈话,本身并非事实,只是表现屈原在现实斗争中曲折复杂的心理活动过程。他(她)们同样是同情屈原的;可是他(她)们的身分不同,表现在语气上的关切程度不同,而且论点也是各异的。女媭单纯从爱护屈原、关心屈原出发而说出娓娓动听的人情话,她只是劝屈原作明哲保身之计。处于这样黑暗的政治环境里,要想明哲保身是不容易的,那就只有消极逃避之一法;这正符合于战国时代盛行于南方的道家思想。灵氛回答屈原问卜之词,是为屈原的事业前途着想而提出的当时士的阶层社会意识的普遍诱惑。巫咸的语言表面仅仅是一篇不切实际的大道理,实质上则是以妥协代替斗争,为同流合污、苟合取容的作风和行为自己在思想上先找好一个防空洞。这正反映了屈原在思想上可能动摇的三个方面。对这,屈原都没有作正面的答覆:听了女媭的谈话以后,借“就重华以陈词”从理论上予以否定;回答巫咸的则是从具体情况的分析来粉碎其客观现实的根据;灵氛的诱惑,虽然引起了他暂时的动摇,可是伟大的爱国热情终于使得这种诱惑完全破产;而屈原也就在思想斗争中终于取得最后的胜利。这样不但在表现法上极尽变化之能事,而它主题的突出是如何的明朗而深刻!

第二,本篇在组织形式上一个最基本的特色,那就是现实的叙述和幻想的驰骋的互相交织;而这,又是被它的内容所决定的。诗篇一开始是从现实的叙述着手的,接着他就现实问题加以详尽的说明和反覆的剖析,可是精神上仍然找不到自己的出路;于是丑恶的憎恨和光明的憧憬,就使得他那迷离恍惚的心情进入一种缥渺空灵的幻想境界。随着幻想的开展,扩张了作者忧愤的深度和广度,驰骋着人生的炽热爱恋与追求。可是这幻想是无法脱离现实的,这就决定了幻想最的破灭,它终于不得不回到现实而结束全篇。本篇的结构,就是这样统一起来而达到完满的高度。

第三,尽管幻想和现实交织,全篇的线索是分明的。作为本篇的具体内容是屈原的自叙生平;而屈原的生平是和楚国客观形势密切联系着的。伴随楚国客观形势的不断变化,屈原所采取的态度是怎样呢?最初他满怀信心的提出“愿俟时乎吾将刈”,可是现实不允许他实现他的理想,接着就是“延伫乎吾将反”;再次,是“吾将上下而求索”;复次,是“吾将远逝以自疏”;而这都不可能,最是“吾将从彭咸之所居”了。这五句所标明的是思想发展变化的五个过程,相互之间的内在关系是紧紧相联的,基本思想是一致的。这样就很自然的划清了文章的层次;更重要的是,引出了贯串全篇的一条主要线索。从这一主要线索派生出来的其他各个方面的叙述亦莫不如此。例如:篇中以男女的爱恋象征理想的追求,始则曰,“吾将上下而求索”;继则曰,“哀高丘之无女”;继则曰,“相下女之可诒”;继则曰, “闺中既以邃远兮”;继则曰,“岂惟是其有女”;继则曰,“聊浮游以求女”。又如用芬芳的服饰,比喻自己的好修,遣词用意,也都是前后一贯,脉络分明,自成体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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