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365978.net--母亲节】

  母亲节到了,可我们的母亲离开我们却已经五年了。星转斗移,光阴“射”箭(母亲活着总这样说)。我的大儿子已经大学毕业了,在一所职校任教,两个小儿子一个大三、一个大二,我的工资也晋升了,生活是越来越好了,而我时常反问自己,母亲为什么不能多活几年,多分享一点我们的快乐,弥补一下她艰难而又勤劳的一生呢?  
  母亲一生生下六个孩子,长大成人的有五个,长子出生后,还来不及取名字就夭折了,这对母亲的心灵是多么大的打击呀,也正是这一点激发了母亲对以后的五个孩子倍加细心、万般呵护。我在这五个孩子中居中,首上是二个姐姐,首下是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二个姐姐均出生在一五九年以前,那是一个十分困难的年代,即使是一个健康的成年人,也难熬过这最艰难的年月,听说母亲总是把好一点的米粥留给孩子喝,自己吃糠、树皮、野菜。有一次为了一家人不至于挨饿,母亲平生做了一次“贼”,就是偷集体的白菜。由于天黑、心虚,母亲菜没有偷成,倒吓得神经错乱,折磨得母亲风餐露宿,逢人就求,要食物给孩子吃。也许诚心感动上帝,颠疯了一年的母亲居然神奇般地康复了。这一年多母亲受尽了凌辱,身心受到了巨大的摧残。  
  我和弟弟出生在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初期,国家形势有所好转,农民除了在生产队劳动之外,也可以少量种点自留地,凭着父母亲的勤劳,一家人的生活能勉强维持。记得每逢过年,母亲总要把裁缝师傅请到家中给一家人添制新衣服,她自己却还要在昏暗的煤油灯底下给一家人做鞋子。在弟弟长到5—6岁时,不幸又发生了,不知什么原因,弟弟的右腿上部与身子的交接处,非常疼痛,而且越来越利害,渐渐地不能行走了,别人说这要信迷信,可母亲坚持把孩子送进合作医疗室治疗,每天把孩子送到合作医疗室打针后,再回生产队劳动。起初一点疗效也没有,后来医生建议可以适当配合一下理疗,也就是每天晚上用桐油点火曛,用桐油按摩。对于白天劳动了一天的人来说,这是需要多大的毅力呀。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第三个月,弟弟居然站起来了,而且到现在依然无恙。要不然我弟弟怎么会有今天呢?  
  小妹在5岁以前好生病,生病时很吓人,全身僵硬,不醒人事,那时我们村的人们都叫这种病为“抽筋”,而且是周期性,大约每3—5个月便要发生一次。我们村又穷又偏僻,离村卫生室又远,每次发病总是由家里人轮换抱着小妹往村卫生室跑。有时是母亲一人承担,母亲每一次总能从死神那里夺回小妹的生命。现在才知道那是营养不良,缺钙和缺乏体内的某些元素的平衡所至。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抢救的过程,是很难体会其中的艰辛的。  
  母亲不但在生活上无微不至地关心孩子,而且特别注重孩子的读书。她自己一字不识,饱尝了没有文化的痛苦,尽管自己勤劳肯干,最艰难的地方就有母亲的身影,母亲在那个大兴水利的年代,曾领着全村男女在“高关”水库一干就是两年。她一心为集体着想,凭着对工作的认真负责,也干到了村妇联主任的职务。但是由于缺少文化错失了许多使自己成为一名国家干部的机会。于是她就寄希望于孩子。她让五个孩子全部都上学读书,而且都顺利的走上了工作岗位。大姐在银行工作;二姐虽没有正式工作,但她的孩子已经大学毕业了;我在一所高中任教;弟弟在北京工作;妹妹也在银行工作。其中母亲在我的身上倾注的心血最多,为了能让我顺利完成学业,她吃的苦是我无法用文字来表述的。我当时读了二年初中、二年高中,由于家离学校有十余里路,我每天需五点钟起床,才能按时到校上课。为了不影响我的休息,母亲总要在四点半之前起床,为我做饭,饭做好以后,再喊我起床吃饭。当时我才十二岁,母亲担心我路上怕,又把我送到学校。四年时间,1440多个早晨,母亲天天如此。当时家里很穷,既无钟,更无手表,母亲靠听鸡叫,看星星、月亮掌握时间,有时没有月亮、星星,又怕我迟到,很多时间是把我送到学校还没有天亮,然后再回家参加生产队的劳动。我可以肯定的说,如果没有母亲的付出,我就不能完成学业,更不能成为一名人民教师。  
  后来我们姊妹5人,先后长大成人、成家,母亲又分别惦记着我们每个人的家庭、孩子,起初是大姐,后来是二姐,再后来又是我和弟妹。大姐的孩子她照顾过,二姐的孩子她抚养过,我的孩子更是母亲一手养育长大……一九八七年我在一所乡村初中任教,我的大孩子六岁了,为了让孩子上学,母亲把孩子送到我身边,她来不及在我那儿吃一顿饭就准备回劳动,可孩子一定要和“婆婆”一起回去,在地上打滚也不肯留下,我的母亲流着泪水,为了孩子能上学、读书,忍着痛苦把孩子留在了我们的身边上学。  
  一九九二年,我因工作关系调入杨岭高中任教,又因我爱人在外地工作,母亲为了不影响我的工作和我的孩子们读书,放下里的农活,丢下年迈的父亲,用自己体弱多病的身子,扛起了我们一家人的生活重担。由于我有三个孩子,为了节约,母亲给我们种菜、寻煤渣,为了赚几个零用钱给孩子吃零食,母亲还在晚上卖过冰棒。  
  母亲的生活很简朴,很少添置新衣,有时大姐给她添置一点新衣服,她总要推辞,总是放着舍不得穿。对孩子的生活她却是无微不至,尽量满足。有菜她总是先满足孩子们和我吃,有时自己想喝一点酒“润一润”自己的老骨头,总是用我们吃剩的一点残菜下酒,毫无怨言。我也曾于1996—2004年当过八年中学校长,母亲从不认为儿子现在有“一官半职”,而对儿子提出过生活享受方面的要求。现在想起这些我的内心很是难过。  
  母亲活着的时候,总是希望我的孩子好好读书,有出息,总是惦记着我的负担重,总是怕增加了我的负担。在我的孩子分别上高中一、二、三年级时,也是我最困难的时候,她非要回家种田不可,这时也是我母亲身体最差的时候,连走都感到非常困难。有一次,我回家看望母亲,母亲对我说:“中元,你好好把孩子抚养成人,你负担重,不要让孩子失学,不要管我。”谁知这话竟成了母亲的遗训。母亲为了不连累我,有病不治,也不愿治,选择了永久地离开我们,这也是让我们无法弥补的遗憾。  
  母亲,今年清明节我和您的大孙子给您上坟的时候,您的大孙子说:“婆婆,最喜欢我了,要是婆婆还活着该多好哇。”我当时泪水一涌而出,不能说话。母亲,我们现在的生活好多了,不愁吃的,孩子们也即将顺利地完成学业了,每当我坐在丰盛的桌上喝酒吃饭时,总是浮现出您当初一点残菜,一点烈酒喝酒的音容,我总是有无尽的遗憾。  
  母亲们都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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